芦叶汀洲

雨雪其雱[一]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北风其凉,雨雪其雱。惠而好我,携手同行。

 

       第一次进苏宅,萧景琰是打进去的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没有成功。

       那个叫飞流的少年,身量未足,形容尚小,下手可真黑!

       飞流跟他动过两次手,第二次被苏先生厉声喝止。苏先生一向宠爱这个少年如幼弟,这是他唯一一次见苏先生冲飞流发那么大火。

     “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全都忘了吗?你不记得曾答应过我绝对不伤害这个人一丝一毫吗?”

       他以为这不过是谋士为了表忠心故作姿态,并未往心里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从此萧景琰就习惯了进出苏宅畅行无阻。走正门,飞流不再拦他,黎纲甄平恭敬有加,甚至无需通报,也会直接将他带到苏先生塌前。走密道,拉响铜铃,少顷,就能看到苏先生烛火映照下温润的眉眼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被甄平拦下不让进的时候,萧景琰心里的惊异比第一次更甚。

       他以为他到底和战英不同。如若苏先生病重,战英见不着他,合情合理。可他不同,全金陵都知道梅长苏是他的人了,他连去瞧一眼他的人都不成吗?

       从知道苏先生被带进悬镜司,就好像有人紧紧攥住他的心,连呼吸都是疼痛。苏先生那样面白体单的人,会被夏江怎样对待,他连想都不敢想。只要去想,就觉得眼前发黑嘴里发苦,恨不得提刀上马直冲悬镜司抢人。苏先生连这一点都预料到了,嘱咐战英无论情况如何都要拦住他不让他妄动。

       可是为什么,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他夏江会对苏先生自己下手?

       再到母亲告诉他之前种种皆为夏江和誉王所为,目的皆为挑拨离间,萧景琰心中便只剩一个念头。

       我要见他。

       我伤他如此之深,纵然是有视他为友才会反应过激之故,可终究是因为对他并非毫无保留的信任,甚至都不如与他尚未谋面的母亲。

 

       然而他冒雪前来,甄平不让他进。

     “我并非有事相商,只是放心不下苏先生,前来探视。”萧景琰耐着性子解释,“只想看看他是否安好。。。”

     “宗主很不好。”甄平冷着脸打断他的话。“一直昏迷,中间咳了几次血,靖王殿下纵然见着他他也没精力来安抚殿下。左右殿下无事相商,就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萧景琰惊得变了脸色:“怎么病的如此厉害?夏江对他用了重刑?”

     “宗主的身体殿下知道的,一到冬天就容易复发寒疾,前几日又在殿下府里冻了那么久,虽然当时用药强行压住,总归都要发散出来。悬镜司不用上刑宗主也扛不住。”

       一字一句砸的他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   未及反应,大门被撞开,蒙挚闯了进来:“苏先生怎么样了?我听夏冬说,他被夏江喂了剧毒的乌金丸!”

     “你说谁?苏先生?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萧景琰只觉冷入骨髓,全身血液仿佛凝固,一咬牙,扭头就往里冲。甄平看他面色吓人,反倒不敢硬拦,只一路跟着。还没进卧房,就听到里面一片人仰马翻。

       苏先生趴在床沿,正在大口大口的呕血,呕出来的血还带着不祥的暗色。黎纲扶着他,着急的连声问晏大夫到底怎么样。飞流显是吓傻了,眼眶通红啊啊叫着说不出来话,只死死抓住苏先生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平日里容颜清朗,温雅和缓的苏先生,此时面白如纸,气若游丝,嘴角的嫣红扎眼的可怖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萧景琰被钉在原地,再也无法上前一步。

       千军万马,箭矢如蝗的沙场,他都没有一个怕字,当下却真真切切的怕了。

       怕的不敢听,不敢看,不敢触碰。

       仿佛只要触碰,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在这世间,从此遍寻不到。

       慢慢找回四肢的力量,狠狠握了下拳,萧景琰扭头大步向外走去。蒙挚一直留意着他,看他面色不对连忙跟出来:“殿下这是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去悬镜司,”萧景琰声音冷冽,“找夏江!”

 

     【待续】

 

       我发现自己爱从景琰的视角写文章。

       我也坚信萧景琰对梅长苏实实在在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愫,不然还萌个ball的靖苏啊。

       因为电视里没有拍出来得知中毒后景琰进屋内怎么探视,被告知毒解了之后也没有再去苏宅的情节,所以就想把这些脑补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第一次见梅长苏,用的是书里的设定,而非皇宫相见,为了行文方便,不要在意细节。

       写不来虐文,请放心食用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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